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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默舞蹈家(八)


陸靜思醫生 |精神科醫生


既然診斷都清晰了,之前的藥物已經不再是治療重點。女孩見我都沒跟她爭論吃藥的問題,更加放下戒心。不知不覺間,慢慢把話說開來了,不再沈默。


「最近跳舞如何?」

「都沒在學校裡跳了。」

「噢.. 你不跳了嗎?」

「當然不是!人生已經要煩東煩西,不想連跳舞都跳得不開心,我幹麼要活在他們的影子下。」也對,明明是自己愛做的事,何必搞到這麼的不愉快,燃燒熱誠。

「那你現在..?」

「都在校外跳。」乃是不錯的應對方法。

「感覺如何?」

「開心得多。」

「難怪,你看起來整個人都從容了不少。」

女孩笑著點頭,「做自己,多好。」


確實沒錯,能夠從容做自己愛做的事,才是女孩最佳的良藥吧。


過了數個月後,我即將要跟女孩告別了。臨近告別時,我提醒自己必須要完成一件事, 重寫她的個案/診斷,把思覺失調的標籤剷除。否則,那會跟她一輩子。


「最後一次見面了,要繼續好好生活,好好跳舞,知道嗎?」我不忘補充 「記得..之後要為自己說話喔,不然又會被誤會了!」


她笑著回應「好啦,你說過好多遍啦,但說真的…」好像要跟我說什麼肺腑之言似的,「懂你的人,不說都會懂,不懂你的人,多說都不會懂。」


「好啦,我要趕去練舞,謝啦,拜!」


身型瘦削的她,身穿黑色的練舞服,手執舞鞋,瀟灑地揮了揮手,轉身就離去。

沈默的背影,倒是充滿智慧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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