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上寡言的病人時，總會記起老前輩的提醒，“use the client’s language” ，意思是，要進入他們的世界，必須用他們的語言。女孩的語言，就是舞蹈。要跟上她的旋律，我必須跳好這支舞。
心想，先建立好安全，穩固好我倆關係，再算吧。
接著的幾次複診，我都邀她分享一下每個禮拜的跳舞片段，用來打開話夾子也好，當作視角欣賞也好。不太懂舞蹈的我，只能誘她分享她跳舞的生涯，從而嘗試搭搭嘴。談起跳舞時的她，表情都產生著細微的變化，嘴角微微上揚，眼神帶點雀躍。
心想，這方向應該不會太錯吧。
眼見她慢慢放鬆起來，我又好奇地繼續上一次的對話。
之前你說過「他們」都「當你死」..記得嗎？
「嗯」
可以再聽一下嗎？
「校內舉行舞蹈比賽，老師安排了我負責我班的統籌。」
嘩，擔當這麼重要的角色。
「畢竟班上沒太多同學學過跳舞。」
然後呢？
「不久，班上的風頭躉搶着要做統籌..班上其他同學都在附和她，風頭躉嘛。」
那你怎樣？
「由她吧」
由得她？最後呢？
「最後，奪去了我的centre 位，還故意不通知我排舞時間，想我缺席。」
這樣也可以？你有跟她理論嗎？
有點替她抱不平，她卻冷冷的說「沒有」
為何不為自己發聲？
「很多人都批評我不說話，你知道為何嗎？」
為何？
「對著某些人，說話都嘥氣。
沒意思的對話，我寧願沉默。」
沈默的背後，
原來深藏智慧。
待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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